“到了晚上11时,唯一还留下不走的那些赌徒,通常都是真正的,彻底的赌徒,对与这些人来说,去泡温泉的唯一目的就是赌轮盘,无视其他所有一切,赌博就是他们去某个地方的唯一目的。这些沉迷于赌博的人从来不注意周围到底正在发生什么,也不会对季后赛产生一点兴趣,尽管电视上从早到晚都在播放,赌徒唯一全心投入并准备好的就是——整夜的赌博游戏,甚至赌到天亮了都是可能的。”
如今这时日赌博玩到天亮是常事儿,而赌博游戏也并不限于轮盘,但是,无论赌博发展变化了多少,陀斯妥耶夫斯基在1867年的对赌徒的描述仍然很适用,任何一个曾经在一家赌场玩到深夜的人都会对他所描写的情景感到很熟悉。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写作来自于他自己的亲身经历,普遍认为他的中篇小说《赌徒》是为了自己偿还赌债而创作出版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力量驱使着那些人们不断的去赌博,直到他们输的一无所有,连衣服都赌输了,任凭赢家拿走所有一切,或者也许怜悯的留下一件衣服?
20世纪早期的一个美国的社会学家W.I.托马斯(W.I. Thomas)认为,喜欢尝试冒险,是人类发展至关重要的一点因素。他认为,赌博的本能是伴随着所有正常人出生就产生的,即天生的。这是一个表达了强有力的反射路径,牢牢固定,甚至在人类的动物本能之前。这是一种本能,一种本质上的,适合生存的,必不可少的本能。“与之同一时期一位心理学家克莱门斯·弗朗斯,发现了赌博和信仰之间的相似之处:两者都表达出这样的意思,消除疑虑的需求,秩序以及拯救。
在这些理论家笔下,赌博是作为一种消遣,但对某些人来说远不止于此。大概在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沉迷赌博就开始作为一个医学问题二出现。美国精神病学家,罗伯特·卡斯特(Robert Custer),认为赌博类似于酒精和毒品,都容易上瘾,甚至,沉溺于赌博的危害还甚于药物滥用者。大概有四分之三的问题赌徒都患有抑郁症,还有不少曾经企图自杀。卡斯特先生的实地调查显示,病态的赌徒的常见特点是,喜欢交际,很聪明,而且慷慨,但是容易冲动,感到焦虑和不安,追求瞬间的快感,即时的满足。
由于涉及到精神病学的许多方面,对赌博的研究已经从思维方面转移到脑科学领域。1989年,由精神科医生亚历克·罗伊(Alec Roy)主持的一项研究发现,长期参与赌博者在平时的去甲肾上腺素水平偏低,这是一种在感受到压力或兴奋时候大脑分泌的化学物质。这似乎表明这些人嗜赌是为了追求的赌博这种行为的刺激感受。最近,剑桥大学行为和临床神经科学学会的亨利·蔡斯(Henry Chase)和卢克·克拉克(Luke Clark)进行的研究发现,在赌博活动中差一点就输光了和赚翻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在大脑中产生的反应却是类似的。
在位于奥斯汀的德克萨斯大学,罗素·派德翠克(Russell Poldrack)主持着一个认知神经科学实验室,他们发现,大脑前额叶皮质的下腹正中部分的神经活动,取决于一个人对待损失的而产生的态度。纽约大学的神经经济学家(neuroeconomist)保罗·格利姆彻(Paul Glimcher)已经证明,大脑前额叶皮质和腹侧纹状体的活动可以显示了一个人对于奖励价值多少的感受。
毫无疑问,赌博,就像其他易成瘾活动一样,取决于包括大脑化学物质,环境以及社会化的复杂混合。哈佛大学医学院的一位精神病学教授,霍华德·谢弗(Howard Shaffer),注意到在美国的病态赌博所佔的百分比率,在过去的35年来一直保持相对稳定,尽管博彩业所提供的工作机会的已经产生了巨量增长。在90年代后期该比率有一个高峰,但自此之后水平又逐渐下降。谢弗博士将该曲线与一副典型的病毒感染曲线绘制在同一副图表上进行对比:开始水平较高,这是因为一开始那些最容易感染病毒的人大批生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逐渐适应了病毒,曲线水平逐渐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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