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彩书籍-赌徒笔记第一章 诗人与赌徒(1)-澳门网上真人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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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诗人与赌徒(1)

  赌桌边只有三个人,江西赌王马建云,董金花和我。

  马建云,江西人,具体的地址不详。他从六岁开始玩牌,牌不离身,十三岁就已经赌遍江西无敌手,十八岁就已经被江西人尊为“江西赌王”,之后纵横江湖,所向披靡,赢下几千万家产。他擅长各种千术,变幻莫测,出神入化,而最大的特点是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据说可以看透别人手中的牌……

  董金花,生得脑满肠肥,笑容可掬,一副好人样子。但大家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只有我清楚,他是一个笑里藏刀的家伙,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他的真名叫董真理,重庆人,擅长诈金花,袖箭(衣袖里藏牌),心箭(胸前藏牌),掌心雷(手掌心藏牌),过牌,换牌,鬼上身(给别人多添一张牌),招式奇特,匪夷所思。

  我,名字叫九万,一个经历过无数次大小赌局的赌徒,我最大的特点就是胆大心细,沉稳平静,即使泰山崩于眼前也不会慌乱。

  董金花是我的搭子(联手的伙伴),我们今天杀猪(做局赢别人的钱)。只不过这头猪非常肥(钱多),而且很野(也精通千术)。

  旁边有十几条彪形大汉,他们是赌场的暗灯(监视别人出千的人,基本上都精通千术)。

  “一百万,我跟!”马建云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己的牌之后,长长地思考了一阵,把十个筹码推进赌桌中间,不慌不忙地说。

  “我不是君子,但我舍命陪君子。”董金花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也丢了十个筹码在牌桌中间。

  我不动声色。

  今天这个赌局,是我出钱请董金花来做马建云的局。董金花所有的本钱都是我出的,赢了钱之后,按照规矩,给他百分之二十的报酬。

  我的手中是三条A,在金花赌局之中,这是最大的牌。为什么能拿到这一副最大的牌呢?很简单,我藏在衣袖之中的,我一直在等马建云手里有一副好牌,只要他有了一副好牌之后,我和董金花两人“鬼抬轿”(两人一起对付另一个人),然后用手里的牌换出藏在衣袖之中的三条A。当然,以我的身手,旁边的暗灯是看不出来的。

  那么,马建云能不能看得出来呢?

  他也看不出来,他主要提防的人不是我,而是董金花。更何况,我的手法也是非常隐蔽的,我相信马建云不能看出破绽。

  已经稳操胜券,现在只需要平静地把戏演完就行了……

  “我也跟!”我尽量把语气放平稳,我不能让马建云从我的语气之中察觉出牌的大小。

  “就赌这一把牌了!”马建云抬起头,仔细地打量了我很久,眼神闪烁不定。终于,他一咬牙,又慢慢地推进了十个筹码……

  董金花肥大的额头上冷汗渗了出来,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胡乱地抹了一下,又用指头掀起牌角,看了良久,长叹了一声,绝望到拖着哭腔说:“我不玩了,跟你们玩,迟早被玩死……”

  这个狗日的董金花,我敢说,就是专业的演员也没有他表演到位。

  一切都已经掌控在我的手中,我们赌的不仅仅是钱,还有名声,还有命!谁都输不起,必须赢!

  “九万兄弟,人生难得一次豪赌,我用五百万另加我的一只右手赌你的台面,如何?”马建云甩了一张银行卡在桌子中间,焦躁地问。

  他终于沉不住气了。

  赌场之上,心理优势很关键,撑得越久,赢得越多。

  我不是他的兄弟,赌场上没有兄弟,只有敌人!对敌人,还需要讲什么仁义吗?

  “好!”我的声音冰冷如铁。

  我感觉自己已经在笑了……

  “一对2。”马建云不慌不忙地翻开自己的牌。一对2,一副小牌,和我手中的三条A相比,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以卵击石,简直是找死!

  “三条A……”我猛地站了起来,仰天哈哈大笑,一只手已经把牌翻开,然后,我听见满屋里发出惊叫声……

  三条A,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想不到吧?”我残忍地对着马建云冷笑。

  马建云还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他的表情太奇怪了,就仿佛这场赌局根本就与他无关一般。

  “我是想不到……你居然出千!”马建云也“呼”地一声站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对我怒目而视。

  只一瞬间,我就明白了,我被人暗算了。谁对我下的手?肯定不可能是马建云,因为他和我有一段距离,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董金花!

  “你出卖我?”我扭头望着董金花,全身的血液燃烧起来,一声怒吼。

  “不是我出卖你,是钱出卖了你!”董金花一脸奸笑,得意忘形。赌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九万出千!”

  “九万出千!”赌场上暗灯一拥而上,几条大汉把我牢牢地按在赌桌上,动弹不得。

  “按照赌场上的规矩,出千者,吐出所有的血(钱),还要剁掉一只右手!”马建云冷冷地笑了。

  他才笑到了最后!

  我的右手被按在赌桌边沿,一条大汉挥动一把寒光闪闪的刀,不由分说,一刀砍了下来……

  “喀嚓!”一声脆响,血光如箭,我的右手掉了下来。

  “我的手……” 我从床上翻身起来,才发现,是做了一场噩梦。

  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

  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是好好的,但我感觉到手腕隐隐约约有点痛楚,仿佛真的被刀砍过一般。

  床上,妻子正甜甜地睡着,她的睡姿是那么美,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到。

  什么?我出千?我有没有听错?他怎么会看到我出千的?

  我大吃一惊,低头一看,我的牌不是三条A,而是四条A,也就是说,我的牌不是三张,而是四张。诈金花的规矩是三张牌,而我翻开的牌居然是四张,这不是出千是什么?

  鬼上身!

  我悄无声息地起了床,到女儿的房间看了看,女儿也在甜美的梦乡里,我的一颗心终于完全平静了下来。

  幸好只是一场噩梦。

  我坐在阳台上的沙发上,冷风吹过来,我完全清醒了,往事一幕一幕地浮现在眼前。是的,我曾经是一个赌徒,一个精通高超技术的赌徒,我从前的江湖,一个你不曾去过的江湖……

  而现在,我是一个作家,一个已经出版了九本长篇小说的作家。

  那么,我是怎么从一个职业赌徒到一个职业作家的呢?

  先介绍一下我自己。

  姓名:晏江,出生到十八岁,父母取的,户籍上用名。又名九万,这个是绰号,江湖上所用,曾经演绎出小九万,破九万,臭九万,死九万,九万哥,九万爷等等。

  性别:男。

  出生:1973年3月17日。

  籍贯:重庆。

  个人简历:出生到十八岁,成长,读书,参加工作,纯洁如刚开的花朵。十九岁到三十四岁,职业:赌徒,以赌博为生,擅长扑克、麻将等赌博技巧,扑克牌的技术更胜一筹(那个时候的生活很烂)。三十四到三十六岁,坐牢,坐牢不算职业吧(那个时候的生活单调,正规)。三十六岁到现在,作家,以文字为生(这个时候的生活很苦,但是很快乐)。

  口头禅:锤子。主要说的时间:十九岁到三十六岁。之前之后都很少用。

  家庭地址:不好意思,不想再丢家人的脸,此处省略十三个字……

  晏江是我,九万也是我,小九万,破九万,臭九万,死九万,九万哥,九万爷……等等,都是我。晏江这个名字在十八岁以前用,那是我老汉(家乡方言,传统说法叫父亲大人),这个只认识几个字的伟大父亲,却给我取了一个大气磅礴的诗人名字。十九岁以后,我都用九万这个名字,为什么叫九万呢?一切都要从九万这个名字的来历说起……

  十八岁的我有点诗人的才华,用小河水这个笔名在县报上发表过朦胧体诗歌七八篇。斯文白净,戴副眼镜看起来就更文质彬彬,这个更具备诗人的气质。诗人当然应该有诗人独特的气质,那个体重超过两百斤,系条大裤衩,黑碳一般黑,铁塔一般铁,挥舞两把大板斧,逢人就砍,遇人就剁,吼声如雷:呔!爷爷就是黑旋风李逵!这样的家伙能有诗人的气质吗?没有,绝对没有!这是行为艺术,杀人狂!

  当时我已经有了国家正式工作,是单位上小有名气的才子,不可多得的人才,领导重视,前途之不可限量……

  诗人的单位里有三千多人,女人有一千五百二十二人,未婚女生八百七十三人,美女七十九人,超级美女三人。所有男人心中、口中排行第一,单位之花,镇厂之宝贝名叫李丽红,十九岁,比我大一岁。她那身材之美丽婀娜,如拂风之杨柳,眼睛之柔情似水,等等等,此处省略一千八百形容词。总之,追求她的男人是一后面加若干个零。

  诗人也想,这是诗人最浪漫的情怀。

  诗人用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洋洋洒洒,疯疯癫癫,写下了三百行长诗,朦胧体,抒情派……然后庄严地装在一个信封里,一脸憔悴——那都是被爱情煎熬出来的——在樱花与晚霞交相烂漫的时候献给了心中的女神。

  “啥呢?”啊!女神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飘过来,全世界都醉了……

  “诗!”诗人的心颤动了

  “你写的?”女神的眼睛那么明亮,惊讶,惊喜,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崇拜。

  “此生,写给你一个人看的……”诗人勇敢地表白。

  她柔柔地看了诗人一眼,嫣然一笑,绯红了脸,如风一般飘然而去。之后,诗人和女神就约会了,然后可以牵手了,你牵我的手,我牵你的手。诗人牵起女神的手,全世界都不存在了,就这么傻傻地,幸福地牵了一年……

  女神的家就在县上,父母都是做生意的能干人,女神是独生子女,父母的掌上明珠。诗人第一次以准女婿的身份上门,准岳父大摆宴席,七大姑八大姨,大伯二伯四叔五叔,连堂叔的几个儿子未过门的媳妇也来了,可见准岳父对准女婿的重视程度。

  那天诗人的感觉特别好,女神娇美若花,小鸟依人,偷偷地给了诗人一个香吻,悄悄地说:“我家里每一个亲戚对你都满意。”

  诗人心花怒放,忍不住就想抒情一番:啊!世界是多么的美好,爱情是多么的甜蜜……

  酒足饭饱之后,准岳父撤掉宴席,摆上了几副麻将,亲朋好友相继入座。

  准岳父热情高涨地招呼准女婿:“来来来,女婿,陪伯伯叔叔们打几圈。”

  准女婿连连摆手。

  准岳父热情继续高涨:“今天是好日子,不用客气,不用拘礼,你输了,是孝敬伯伯叔叔,你赢了,是伯伯叔叔打发你的见面礼。哈哈……”

  诗人被众人簇拥到牌桌子前,看着花花绿绿的麻将牌,手脚无措,茫然一片,一张脸一时间变青,一时间变白,满头大汗,狼狈不堪。

  “不可能连麻将也不会打吧?”有人怀疑了,莫名惊诧起来。

  “不会。”诗人是大西南技工学院毕业的,如果不算是受过高等教育,那就是受过中等教育,诚实是做人最基本的美德,所以也就实话实说。

  “不会?”有人还在怀疑听错了。